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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文賞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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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你的時候 文/音樂好客 想你的時候,我愿意澎湃了去想,用不著壓抑著什么,敞開了多思的滿懷,任由那笑靨的一股腦填塞。風行了你的身影,仿佛如春天的陽光滋潤,就讓叢密慢慢地構成了夏,再到秋色炫紅了天,再也阻止不了,這滿懷的深情。 想你的時候,我寧愿獨自在安靜中徘徊,靜靜地由著心情好好地梳理。人群的熱鬧,世事的擁簇,這一方安寧的思想永遠靜謐,只留個想你的空間,其它的仿佛過眼的煙云。任由你的嬌蠻,任由你的顰笑,任由你的銀鈴,任由你的哀怨,落滿了我思想的寧靜。 想你的時候,我嘴掀了笑意,腦海中全是對語的頻頻。仿佛世界幻化成兩個的組成,從不去理會變幻的風云。即使天塌地陷了,也是阻止不了,兩個心思的遠來傾聽。日起日落,云開云涌,滿目的清新輝煌永久,總也是對視的勤親。 想你的時候,我寧愿在夢里呻吟,夢里沒有別的交代,只為你留有飄飛的營地。再也沒有別的打擾,再也沒有別的顧忌,一門心思地看著你,陪你天荒地老地直到絕望的生命。夢外的世界太過孤單,擠擠中仿佛丟失了靈魂。 想你的時候,我讓春來花開,總也不讓冬寒窺視了,總也不讓夏熱攪和了,總也不讓秋殘迷惘了,唯有的春來春想恰如其分,溫蘊了天地的陡生。生生之中的最好日子留給你,思想必須永遠的年輕,這樣才好交給你,那目含的深情。 想你的時候,我愿默默地獨立風里。輕風好以順撫思緒,勁風好以醍醐貫醒。屹立峰頂的滋味最為可靠,開闊了心胸的望溯看得見遙遠。風吹風催,風裹風攜,吶喊的寄語指望著遙送,可曾見得風中衣訣掀起的孤單,可曾聽到風懷怦怦密藏的思緒。 想你的時候,我愿撐了傘斷橋中想著細雨。清幽的長堤滿是歷史,傘下的懷幽好似一方遮雨的天地,詩意了回顧,逡巡了等待,一簫的含幽為了來世的手執。想了想了,愈加地細雨頻頻,這蕭瑟的春雨點綠,最是心思把玩的揣思。 想你的時候,一段段地勾勒成畫。描摹了潛藏的想象,著色渲染成一片天。愈加清晰的掛念,總是柔深了遙遙地憶念。眉目那么地真實,性情已是如立風雅,再也沒有天然的阻礙,栩栩如生地一次次地促膝懇談,風姿絕不弱于對面笑談。 想你的時候,用不著太多的言語,總是以心跳驗證,總是以春風期許,總是以歲月磨琢,總是以笑顏眷顧,總讓心底里存有一方凈土,細細地琢磨出兩廂的心問,好好地以對天空。用不著執著太多,用不著怨懟滿腹,只要有心即可。 想你的時候,我很容易受傷,只為了對不起的忍受。天也太過了,讓一切停留在不得期許。世界的想象很是不容易,不容易到挽不回的天地更新。歲月走得無情無義,開著玩笑,抖著激靈,總是交給了卻是強奪,何故陡起地猙獰。 想你的時候,愿意一生以赴,即使地不謀面,即使地不執手,即使地淡少了風花雪月,即使地失措了歲月留痕。一切只源于想象,就留給未來的約定,有緣了肯定憶起曾經的點滴,有緣了總算不負上天的無語。 靜靜地想你 文/云龍千變 靜靜地想你,在萬家燈火,繁星滿天的時候。夜涼如水,而夜色如晦。遙望夜空中眨呀眨的星兒,仿佛調皮的你的眼睛。因為有你,夜空所有的星云都黯然了。 靜靜地想你,在有月的夜晚。如水的月色,緩緩瀉下來,流淌成一支憂傷的夜曲,在天地間散逸開來。落寂里,我分明聽到嫦娥幽怨的嘆息。癡情的她,千百年來,一直在守望著人間嗎?月兒彎彎,裝飾了你的窗子,而你的窗子卻裝飾了我的夢;風兒輕輕,送去我遙遙的祝福,伴你入眠。 靜靜地想你,在風之晨。綻開的花兒,可是你燦然的笑容?滾動的露珠,可是你傷心的淚滴?而天際的朝霞如同你臉上的紅云。世界的清晨,因為有你,便有了悅耳的鳥鳴,丁冬的流泉,芬芳的花兒…… 靜靜地想你,在雨之夕。瀟瀟秋雨,遠近都迷離起來。斜斜的雨絲,迅疾從身邊飛過,如同你的秀發輕拂我的臉頰,充滿了甜蜜。春雨綿綿,綿綿無期,憂愁千種,如滿城風絮,煙草迷離。而你的信如一只燕子悄然飛來,在我手中呢喃,呢喃聲中,不知雨早已停息…… 靜靜地想你,想你清澈的眼神和一抹羞色。你如空谷幽蘭,不愿與百花爭艷,只是自然地將生命的美麗展現出來。從此我的眼睛便開始了它隱逸的新生。 靜靜地想你,在分離的時刻。想你心中是否有我的影子,遠遠地回頭望你,看你穿行在青青的麥田之間,粉紅的毛衣,和藍藍的自行車,更襯出你的美麗。而你卻不曾回頭,不知我憂郁的眼里的千重柔情和相思! 我是一只飄零的小船,馱不起夕陽里的美好。月兒初升時,我只能悄然離去,飄泊在浩淼的煙波里。此時我亦會靜靜地想你,用我低沉的口哨和著晚秋的鐘聲,奏出蕭瑟的曲子。冷月無聲,掛在深藍的天空;漁火點點,飄渺在清秋的風里,今夜難入眠。 靜靜地想你,無論海角天涯,風雨晨昏。無論距離的遙遠和時間的流逝。既然要經過漫長的冬夜,才能迎來春天的明媚,那么我甘愿去等。哪怕用我一生,等到你你一瞬的凝眸,我便今生無悔了。 靜靜地想你,面對著一江春水,淡淡的青山,我將一腔柔情慢慢的溶入到青山綠水當中…… 我在今夜里想你 文/fanjinghe945 自己好象被牽引,還好象被漂移,在香椿的夢里,在夢的海上。就象望月夠不到月,就象想人見不到人。日落西山的相思,對愁相思的纏綿,給不出答案還想答案。咬定青山不放松的氣概,霸氣在夜的夢里。 都說完美無缺,兩小無猜。可一切又是怎樣呢?自己象撕碎了的情感,如鴻毛般的飄逸。山沒有山的氣質,水沒有水的清純,就象渾濁不清的云,在霧靄的夢里飄溢。自己不想看到的情景,卻偶然般的出現,烏鴉落在了樹頂,喜鵲叫碎了夢囈。一張雙人床里,就留下孤獨的背影。還象一只牛被牽著,在未耕完的土地里爬行。那些叫不出名字的蝸牛也都不示弱,從香椿樹里的夢里爬出。一棵銀杏樹象在夢里哭泣,一只銀白的鴿子想要飛出,可那空間里太黑。一切都在從長計議,無法算計的美麗,就象在夢里搶點。一只鳥飛出來,一群鳥也飛走了,夜里很孤單,只有自己卷不住的夢囈,象漂流過海,在無盡頭的牽念。 驚魂動魄的時候有,癡心綿綿的時刻猶在。我只能把自己綁在愛的十字架上,遍體鱗傷,血淋淋的去想,去愛。無法解答的答案,就象栓系在夢里的秋千,在夢海里蕩來蕩去。自己還象觸礁的船,揚不起的帆,沒有景點,擱淺在相思的彼岸上。 今夜里我沒有了希望,就象在陽光里看不到鳥,就象在水里看不到魚。陽光早已被鳥馱走,魚早已被鳥給啄食。所有明亮的部位,都被黑夜走失。就象深淵一樣,在夢境里圖騰。無法行走,還要爬行,是手不夠用,還是嘴不夠用,就連回憶都成為深刻的驚醒。 想象的思維,總是那么的顯而易見,就象一條魚和鳥在對話,我在夜里轉悠。就象雨季的來臨,從荷葉的夢里,漾動著百合味的清香,象從透明的水珠里流出,那翼夢般的驚醒。飛翔和游動都象雙重的否定,精神的家園還是你,最美麗搶點的部位。 我無法鎖定那美麗的驚醒,就象無法鎖定我自己。我就象被你抱著的香椿樹,你把最美麗的圖形用嘴刻在樹身上,你把最耀眼的光環描畫在樹冠上,你把最美麗的香吻,吻在樹的花苞里,你把最美麗的秘密珍藏在樹的芯中。 為了春天的更美,為了今夜里不再去見任何人,從你怕羞的感悟里驚醒。就象在你美麗的長睫毛下,露出你那分美麗的羞澀,你的姿容凋謝在美麗的愛情里,你的美麗凋謝在愛的花蕊中。你溫柔的語言,就象溫存的膏腴熨燙著我,我的心海起伏,我在不能過寧靜而孤獨的日子,我象被你的美麗駕馭,就象躺在你溫存的夢里,這輩子也不愿起來。我還像在夢里朗誦你美麗的詩一樣,贊美花一樣的夸耀你,欣賞你。盡管暗地里寫你千百遍,喚你萬千次,但那都是對你的相思,對你撕心裂肺的思念。 我真想在月朦朧中見到你,我真想疊成一只鴻雁送給你,就權當我的思念,在美麗的花好月圓里摘抄。 你是我含苞的美少女,我在今夜里想你。 想你 文/天地有窮時,相思無盡 難得的清閑日子,我卻像丟了魂兒一樣。停電了,只能把備好已久的充電寶插上。劃拉著手機,任時間流逝,任生命虛度。 正常每日上班,雖疲憊還臟。生活卻是那樣的充實。我干勁十足,也有盼頭。看著記事本上每日增加的做工出勤數,心里是那樣的踏實。我有能力,也在努力為你爭取,好一些的生活。 我望向窗外,透過玻璃上的水霧還是看的清天空的蔚藍與行走的白云。它們就像我童年時的夢一樣簡單。干凈。 今天的陽光格外暖,如果沒有風的話。——橫在墻上的繩子,被牛頓壓成一條拋物線,晃啊——晃啊。我又想起了童年,在秋千上晃啊——晃啊 此時,我在想你。多么美好的事情,沒有人打擾,我可以肆無忌憚的想。說不清想你什么,也說不清為什么想你。也許就像某首歌(喜歡你沒道理)一樣吧,沒有道理沒有理由。甚至你的樣子我都可以記得不那么真切。 我曾經寫過那樣一句話“說不清,道不明,是冥冥之中,是前世輪回。” 或許是我上輩子欠下你的,在這一世。我需要用盡一生去想念、懺悔,才能彌補。 也許,修的還是今生,只是緣份有些遲鈍還不及反應,不及到來。 我就這樣的想你,想你,想要看看你,想要抱抱你。 我就這樣想你,這一生只想這么一次,這一次會比生命更加漫長。 當我們所有的努力都有回報時,夢想也越來越近。 你的夢想生活是什么? 而我的夢想生活是有你的生活! 不想想你,還是想你了 文/田瑛瑛 不想想你,可還是想你了,寒冷的風發出嗤嗤的冷笑迎面而來又不削一顧似的從身邊飛走,一個人靜靜地走著聽著音樂,舒緩的輕音樂像柔柔的小手輕輕敲打記憶。 你的笑聲從心空傳來,好聽的普通話像山泉飛珠濺玉像風鈴搖響,清脆甜美溫婉柔情,令人遐思陶醉。像磁石緊緊地吸引了我,心跳加速的同時有些想哭,真的,真的好想哭,有種壓抑許久蓄積許久的情感像火山噴發似的,使人感覺渾身顫顫地火燒火燎地滾燙,真想伸出雙臂擁你入懷,給你全部的溫柔體貼愛護。 知道這是不可能的,目光穿透千山萬壑,我尋找你的身影,尋找你的蹤跡,除了茫茫云煙人世喧囂,我聽不見你的腳步走來。我知道你在某一個地方忙碌,我知道你在最美的風景里,但我就是找不著你。也許這是宿命,就像一葉小舟從遙遠的天際而來,從模模糊糊的一點點黑影漸行漸近,漁歌聲聲,竹篙輕點,到看清楚竹笠魚鷹打魚人,當你欣賞的時候它又漸行漸遠消失在煙波里,剩下的依然是自己和影子。就像朝霞冉冉升起,溫暖燦爛,山色空朦,但終究會從頭頂過去消失在西山后,留下的只有看夕陽的人和幽幽的嘆息。我終究還是只能把你的聲音留在記憶的深處,每當音樂響起的時候,就讓它在耳邊瀠洄繚繞,每當這個時候,我就想起了你,有時候真的不想想起,但按捺不住內心的沖動,還是想起了你。 想你的時候,就想起你總愛問的那一句話:“我想你,你想我嗎?”。每次你問我這句話的時候,我總是抿嘴輕輕一笑,輕輕地說:“能不想嗎?”。但我依然會回復:“不想”。我把所有的思念的苦痛都鎖在心里,把對你所有的情感都用心擁抱窖藏,怕寒冷的冰雪把它結成我的體溫無法融化的冰塊,怕它像雁群一樣飛遠。真的,真的好怕,好怕有一天,我手心里緊握著的是自己的一滴淚水。 但我還是經常想起你,在不眠的午夜想起你,在山路漫步想起你,在抬頭看天空的時候想起你,在飛瀑流泉前想起你,在荷塘河邊想起你,在音樂的節奏里想起你,想起你的時候,心會顫顫地疼,想起你就想哭,想起你有種溫溫酸酸甜甜地苦澀…… 武漢,我在遙遠的鄉村想你 文/吳奮勇 很久很久以前,對著謎面,“持槍的人,”我在鄉村的課堂驕傲地說出你,武漢。從此,我一直把你記在心里,關注你的日新月異。 今年,我在永遠屬于我的鄉村,慶祝豐年。而你,被突如其來的橫禍擊垮,陷入白色的恐怖。是病毒,是疫情。武漢,我們的武漢,在吶喊,在抗爭。 一種哀傷,填滿街道;一種不屈,抗擊入侵。和時間賽跑,與死神搏斗。一場沒有硝煙的阻擊戰開火,一曲逆行者的贊歌奏響。 封城,阻擋不了來自四面八方關注的目光;隔離,隔不斷祖國和人民心連心。舉國上下群策群力,力挽狂瀾。 白衣天使,從容出征,沖鋒不止,奮斗不息。源源不斷的物資翻山越嶺,跨江過河匯聚江城,奔向最需要的地方,投向最渴求的懷抱。 溫暖了古城,吹開了笑容。挺直的身軀撐起新的海拔,最真摯的愛灑滿人間。 武漢加油,武漢挺住!讓信心鼓起我們的勇氣,讓合力聚起我們的堅強,讓責任承起我們的擔當,讓奉獻托起我們的使命。 武漢,我和你相距八萬九千里。我的村莊,也在抗擊疫情,戴上口罩,安靜地透過窗戶看山看水,屋外的桃花開了。我在初春的陽光下,等你! 武漢,我和你沒有距離,打開手機和電視,想和你說說話,頓時無言。讀著感人的畫面和精彩的瞬間;聽著催人淚下的故事和催人奮進的歌曲,我詞窮。我默默地祝福你,祝福你早日拔去體內的毒,驅走日日夜夜的恐慌與不安。 愿我們都安好,以春天的名義發出邀約。愿櫻花盛開時,你依然是一座藍天白云滿載詩意的城,你赫然是一座陽光普照越戰越勇的城。 武漢,我們的城,我們一起加油,我們永遠在一起! 仲夏,我在黃昏想你 文/盧海娟 黃昏,沿著河堤獨自去散步。 戴上耳機,心里滿溢著甜蜜蜜的相思,索性連眼鏡也摘下來,管它熟悉的或是陌生的面孔,全不去做一一的辨認,只把自己的身心交給心中的那個人,一心一意。 就這樣一直走,一直走,走出熙熙攘攘的小城,從黃昏走到夜。 細小的河水,瘦得也像害了相思,整日整夜繾綣地抱著小城,輾轉著,訴說著,無盡的甜言蜜語多么像異地的你我。河堤的樹叢后面藏著一對對相擁的戀人,這些好命的人,他們朝夕相處,偎依著親昵纏綿,恍惚中就是牽手的你我在耳鬢廝磨,舉案齊眉。 你愛著的曲子,讓我在孤寂的夜里如此沉醉。牽著古箏的衣襟,漫步到小城之外,此時奔流的小河在夜的被子下睡成一澤安瀾,一起睡著的還有幾朵微紅的云,幾棵蒼郁到黑暗的樹影,跌入水中的幾波山的峰巒,被水洇染開去的幾縷昏黃的燈舞……小城是這樣的安靜溫馨,如果你在我身邊,也讓我在這涼涼的臺階上像小草那樣安靜地睡去吧,在你的腳下,抑或懷中。 走得越遠,小河越瘦,瘦得看得見彎彎曲曲的河的脊骨,恍若農人田間的小徑。可那一陌黑土筑成的長徑怎么可以阻止兩股水流的匯合呢?我和你,如果隔的只是這一條小徑那該有多好,就算不相見,也總還可以隔河相望。長徑上伶仃幾棵蒿草在夜里孤單地發抖,細弱的芨芨草舉著小茶壺樣的粉紫的花朵,紅著臉在做一種試探。 所有的景致都是為你鋪設的。它們在與你時空無阻的夢里睡得沉酣,偶爾會有微微地顫悸,似乎要深入到下一個夢的空間。 只有我在醒著,在走一段長長的,長長的相思之路。 風是最為多情的,它腳步輕輕,就像你走在我的左邊。樹葉柔柔地搖動,就像你的手撫過我的長發,然后慢慢垂下,腳下是一幅又一幅安然靜謐的水墨畫,風掣著那畫讓它輕輕浮動,向我展示來自生命深處的某一種暗示。此時我只能跳著腳走路,怕只怕那酣暢淋漓的墨痕還沒有干吧?我雪白的鞋子會不會忽然之間開出一朵水墨的花兒來?踩壞了你給我的橫斜的疏影,會不會踩到你的心情?最怕你一怒之下封鎖了所有的消息,只留給我一段迷途。 走得越遠,離植物和河水越近,離心中那個一度朦朧的你越近。 蒿草長得那么高大魁梧,就是為了等我,在今夜,與它相知相愛地牽手嗎?它們搖晃著醉了的身姿訴說無盡的快樂,就像你一直對我說“你快樂我就會快樂”一樣。我對著蒿草微笑,心中的你一定會看到。 每一株蒿草都記得你割破的中指,記得你鮮紅的血,熱切的心,就像我記得你苦難的童年、寫詩的少年,讀得懂你的回家地圖一樣。我撫摸了每一株蒿草的中指,只希望柔情可以化成一縷微風,輕拂你的窗欞,吹走你所有的疼和痛。 走得再遠些,是一座小小的木橋。 我一直想從容地曳裙而過——橋的那頭,看起來簡單、空曠,大概不會有情與愛的糾結吧,走過去,也許就會脫胎換骨,相思的病從此不治而愈。可是你忽然變得飛揚跋扈起來,水中岸上,到處是你強悍霸氣的身影,我只能乖乖地躲在你的臂膀下面,像一只小鳥,跟你回家。 你又回到了我的心里,沉下去,沉下去,越潛越深…… 河岸邊漸次出現修剪整齊的樹的墻、錯落有致的花草、身形相差無幾的杏樹以及裝飾精美的霓虹。矮壩上水花四溢,這一段不是你喜歡的小河,它在大聲叫囂。音樂噴泉也開始了妖嬈的舞蹈……空氣再度郁熱難耐,日子仍然悶得讓人窒息。 我把你卷起來,小心地放在心底,濕漉漉地藏好。 一步一步走回我的小城,河畔家園離你遠隔萬水千山,我只能按部就班,把自己裝入囚籠,等待夏日將我慢慢烤熟。 >>>更多美文:好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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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只老虎 水木 楊林總是說,她看到過老虎,她說那是真的,我真的看到過那只老虎。她說,你們都是在動物園里看到過老虎,那老虎已經沒有了老虎的野性,和那些普通的家畜,譬如說一只狗、一頭豬沒有多大的區別。她說,你不信,我也沒有辦法,我見過的那只老虎,它的皮應該在西安的某個野生動物博物館的標本室里放著,那是秦嶺最后一只老虎,我親眼看到,它死亡的全過程。 楊林說,她到過秦嶺最深的山里,看到過原始森林,現在那些原始森林可能已經不存在了,即就是你到更深一點的山里,也不一定就能看到原始森林,但是她看到過。她會拿出一些證據來,一些已經干枯的奇怪樹葉,那些樹葉夾在一個筆記本里,筆記本里記著她那次旅行的一些記錄。但有人說,那些記錄可以偽造,她說的那些話當然也可以偽造,她說的那些事可能是一個虛構的故事。一切已經過去的事件都是不可靠的,所有的回憶都可能來自于一個虛無的世界。 他們看過地圖,汽車只能開到張家寨,公路只通到這里。張家寨是他們徒步旅行的起點。這是一張最新出版的地圖,他們要從張家寨出發,徒步大概五十里的山路到達田壩。田壩好像比較大,地圖上是用一個小圓圈來表示的,這樣看來,田壩應該是一個自然村。而從田壩到鳳凰嶺大概有八十里的山路,如果到了鳳凰嶺,那里有通往縣城的簡易公路。這就是他們打算徒步旅行的路線,楊林估計,要完成這次徒步旅行,得用五天的時間,如果沒有什么意外,也許四天時間就能完成。 車從108國道拐進山路時,楊林不得不從后座上坐了起來。路在不斷地拐彎,而且路面凸凹不平。進入山路不到二里路,王波就把車停了下來,他說,“這路實在沒法開了,我們還是休息一會兒吧。” 路邊有一條小溪。王波拿起桶到了溪水邊,他需要給水箱里加水。他先在溪水里洗手,然后洗臉。他的手和臉都非常白,不像是一個男人的手。其實,不單是他的手不像是一個男人的手,他在許多方面都不像是一個男子漢。他們交往的這一年多來,在楊林的感覺里,王波缺少一點男人氣。他最多也就是一個大男孩。有時她想,一個大男孩也沒有什么不好,也許這次旅行回去后,就該嫁給這個大男孩。雖然她是否愛他,自己還說不準,但她知道,這個大男孩是愛她的。嫁給一個愛自己的人,不論這個人是一個男人還是男孩,應該不會錯。 楊林坐在車里,想起這次旅行是王波要來的。她知道王波領她來只是為了要討好自己。她看到王波洗了手和臉后,就坐在溪水邊的一個大石頭上。王波向她這邊觀望,并且向她招手。楊林從車里出來,她伸伸腰,揉了揉坐得發麻的腳腿。他們離的并不遠,有二十多米遠的距離,只是王波在路下面的溪水里,楊林在馬路上。 “快點過來,這水可真清涼,來洗洗臉吧。” 王波在那里喊叫。楊林從路上下來,這里當然不會有什么正規的道路,只是在比較平緩的地方由腳踩出的一條小道,不過那小道是松軟的,踩在上面非常舒服。楊林到河邊時,王波正在脫自己的鞋,那鞋是她花了五元錢在他生日時給他買的生日禮物。雖然王波家里非常富有,平時身上不缺穿的,但那是楊林給他買的,他當然非常高興。那也是楊林第一次給王波買東西,雖然王波在這一年多來給楊林買的東西已經不計其數,但楊林知道,她不能經常給他買東西,原因非常簡單,第一,她沒有那么多錢,第二,她還沒有決定,是否要嫁給他。 “這水能喝嗎,我想喝一口。”楊林說。 “應該能喝吧,不過,你先把鞋脫了下來試試,這水夠涼快的。” 楊林把鞋脫了,坐在一個又白又大的石頭上。她用水洗了洗臉,然后喝了一口水,又喝了一口,喝水時,水從她的指縫間漏下,在水面上形成了一些水花。那水是流動的,水花也就跟著流動,并很快地消失,她問,“你喝嗎。” “好喝嗎?”王波問,他就是有點猶豫。 “你自己試試吧。”楊林用手撩起水向王波拋過去。“你為什么不自己試試,這水好不好喝,你自己試一試不就知道了。” 這就是他的毛病,因為家里富有,什么事情都是家里的父母包辦,什么東西能吃,什么東西能喝,家里的保姆都安排的好好的,根本不需要他自己操心,這樣的孩子,長大以后性格上肯定會有缺陷。在一年前,當楊林和王波剛在一起的時候,王波就像是一個上小學的孩子,什么事都要楊林拿主意。現在雖然比一年前有所變化,但也好不到哪里去。有時,楊林想,他那么聰明,生活上為什么會一塌糊涂。這一次出門,王波的母親對楊林真是千叮嚀萬叮嚀,要楊林在路上一定要照顧好她的兒子。楊林當時就想不通,我是一個女孩,你兒子是一個男人,這種徒步旅行的事,應該是你兒子照顧我,而不是我來照顧你兒子。 王波并沒有喝水,楊林看著他那猶豫的樣子,就覺得好笑,就說,“這水怎么這么苦,可能水里有毒,你還是不要喝吧。”她想激一激他,有許多次,楊林就是通過這種方法來刺激他,讓他膽子大一點。王波有時太膽小,缺少冒險精神。不過,這樣說也許不對,通過許多事情來看,他應該是,在該大膽的時候沒有膽子,該小心時卻又膽大包天。譬如說,在一周前,王波說要和楊林兩個人到這原始森林里來旅行,還真有點出乎楊林的意料。 王波彎下腰,用手小心地蘸水嘗了嘗,說,“你騙我,這水是甜的。” “當然是甜的,毒藥有時也是甜的。”楊林笑著說,“山上有些菌類,長的非常好看,如果吃起來味道也會非常鮮美,但是,它們卻劇毒無比。” “那是。”王波扒到一個石頭上,把頭伸進了水里,如一頭牛一般在那里喝水。 楊林笑著說,“這里到處都有危險,你如果害怕,我們就不要去了吧。” 王波把頭從水里抬了起來,口里喘著粗氣。“能有什么危險,我看這里好得很,山清水秀,我才不想回去哩。” 這時,一輛自行車從山溝里下來了。自行車停在了他們的車旁。車上是一個護林員,二十多歲的年輕人。王波問,離張家寨還有多遠。 那個護林員說,“你們到張家寨去干什么,那里現在是一個危險地帶,你們還是回去吧。” “會有什么危險,我們不怕。”王波說。 “這山上發現了老虎。” “老虎,老虎有什么好怕的,我在動物園見過老虎,我看他們好像沒有什么。” “老虎已經傷了兩個人了。”護林員說,“你們還是回去吧。” “老虎是不是在張家寨?”楊林問。 這么大的山,誰知道老虎在什么地方,得問清楚。 “不是,是在田壩,我也是早晨才聽說的。不過,那老虎又不是死的,它也可能來到張家寨,所以說,張家寨也是危險的。” 護林員走了,楊林說,“怎么辦,我們不要去了吧,如果你讓老虎吃了,不知道你母親會怎么樣哩。”楊林知道,按照自己對王波的了解,他可能會打退堂鼓,她只是想用這話來激他。 “怕什么,難道那么巧,老虎就讓我們碰到了。”他拉起楊林的手說,“趕快上車吧,也許我們真的能看到那只老虎呢。我現在真想看看那只吃人的老虎到底長得什么樣子。” 楊林坐在車里想,這王波的膽子怎么突然大了起來。也許他真的不怕,也許他骨子里本來就有那種冒險精神,只是那種冒險精神一直沒有被釋放出來。這一次剛好是一個機會,他也許會恢復他的本來面目。楊林說,“你真的不怕老虎吃了你。” 王波說,“難道你怕了,如果你怕了我們回去算了。” “明明是你怕了要回去,卻找借口說是我怕了,我怕什么,我一點也不怕。你知道我膽子比你大。” “不過。那可是一只老虎。” “是我要來山里旅行的。” “明明是我先提議來旅行的,怎么是你。” “那好吧,我們不要爭了,到時候看看到底誰會害怕。”楊林當然不能說,王波是為了討好自己,才提議來山里旅行的。 車一直在上坡,那坡并不陡,但是路面不好。王波一直在小心翼翼地開車。已經過了半個小時了,還不見村寨的影子。張家寨也許是不存在的,森林里的村寨也許都是不存在的,森林就是森林,只有樹,只有那些粗大的樹和灰暗的樹蔭。在一些稍微寬廣一點的地方,光線會不經意間穿過樹葉,照在車窗上,發出耀眼的閃光,那耀眼的閃光也只是那么一瞬,一閃而沒。在那一閃一閃刺眼的光里,楊林感覺到了冷。在炎熱的七月,在森林覆蓋的秦嶺的深山里,誰都會感到冷,其實,那也不是真正的冷,那是涼快。 楊林從小就生活在西安,她沒有進過山,更沒有見過如此高大稠密的樹林,她被那些巨大的樹和陰森森的黑暗所吸引。一個人一生可能會被許多事情吸引,到底是什么可以吸引你,主要應該是你的好奇心,好奇心由你生存的環境決定,她從小就生活在大城市里,內心缺少一個狂野的空間,所以,她一直有一個心愿,就是到最原始的荒野里去看看。她現在就被眼前原始的景色吸引,被眼前的黑暗所吸引。當王波問她,張家寨到底在什么地方的時候,她的神情有些恍惚,她回答說,“我怎么知道?”在這原始的樹林里,空氣里沒有一點灰塵,空氣里有一種苦澀的香氣。王波對楊林說,“這味道真好。” 張家寨突然就出現在了眼前,那只是路邊一個石壁上的三個字,那字用漆涂成了紅色,非常醒目。車轉過那個石壁就看到了房子,狗在那里叫。路的上面有兩座房子,路下面有一座房子。王波把車停在第一座房子前的場院里,立即有兩條狗就在他們的車門前轉悠。他們不敢下車,他們坐在車里,在那里等待。那等待沒過多久,一個十多歲的男孩從屋里出來趕走了那兩條狗。 屋里又出來了一個婦人,看不出年齡的大小,應該在三十歲到五十歲之間吧,她招呼他們到屋里坐。 王波說,“你們這里就這三戶人家嗎,怎么不見什么寨子。” 婦人說,“這里就我們三戶人家,寨子還在上面,那里原來有二十多戶人家,現在也只剩四、五戶了。” 他們隨著婦人進了屋,屋里還坐著一個老頭,那老頭看起來有六十多歲。一問才知道他已經九十五歲了。屋里收拾得非常干凈,水泥地面,雪白的墻壁。那墻壁看來剛粉刷不久。楊林說,“我們要到田壩去,想在你們這里找一個向導。” 老頭仔細地打量著他們倆,說,“那里路不好走。你們到哪里去干什么?”王波說,“我們去旅游。” “那里有老虎。”小男孩說,小男孩一直在和一只小花狗玩。 老頭說,“是呀,那里有老虎。”楊林說,“我們不怕,我們不知道路,只是需要一個向導。” 老頭說,“向導嗎,現在還不好找。如果我孫子在,他可以給你們當向導。他到縣城去了,明天才能回來。” 王波說,“我們把車放在你們這里行嗎?” 婦人說,“當然行。” 王波說,“其它兩家有沒有人可以為我們當向導。” 婦人想了一會兒說,“真不巧,好像能當向導的都不在家。”她接著說,“你們可以在這里住一晚,明天我兒子就回來了,他可以給你們當向導。不過,從這里到田壩也就只有一條路,沒有向導也沒有什么關系的。你們如果一直沿那條路走,自己可以到田壩去的。” “只是大家都說山里最近有一只老虎。你們最好能找一個獵人和你們同路。” “謝謝。我們不怕老虎。”王波說。 說起來不怕,實際上心里還是有些怕的,特別是楊林,她走在前面,東張西望的樣子好像有點魂不守舍。倒是王波看起來好像真的不怕,也許是,他不知道在那樣的深山里到底會出現什么危險,所以他不怕,無知者無畏。 當他們到達真正的張家寨時,已經接近中午二點鐘了。張家寨并不是一個寨子,而是一個山口,一個V字形的山口,張家寨就在那V字的底部。看起來,這里過去應該住過許多人。而現在只剩下了一些殘垣斷壁。在道路的右邊有一塊大的平地,平地長滿了高大的樹木和茂盛的灌木,雖然有那些灌木的覆蓋,但原來村寨的痕跡還在,那些石質的根基還在。石頭不會隨著歲月的流失而消失。 路還是有的,而且并不小。由于是夏天,路都被那些樹枝遮擋住了。他們來到一個巨大的石頭上,石頭上長滿了金黃色的苔蘚。他們坐在那塊石頭上,從巨石上看去,西邊是山谷,東邊是一些更高大的樹。由于樹木的遮擋,他們看不清更遠的地方,卻仍然可以感受到站在高處的那種感覺。風從耳邊刮過,但聽不到風刮過時那種呼嘯聲。王波說,“你在這里歇歇吧,我到上面去看看。” “你不怕嗎,我們還是一起去吧。” 楊林說。 “這有什么好怕的,你走累了,還是在這里歇一會兒吧。”楊林覺得有些奇怪,平時膽小的王波,突然之間,膽子怎么大了起來。 王波并沒有走多遠,他在一個空曠的地方停了下來,那里的樹木已經被砍伐一空,從那里可以看見西邊那一望無際的山谷里綠油油的森林和和四周云霧中的山脊。王波在那里高聲大叫,叫聲消失在了茫茫林海中。 楊林也上來了,她說,“你在發什么瘋,有什么好叫的。”王波說,“你也試試吧,挺過癮的。”楊林說,“有什么過癮的。”王波又在那里大叫起來,楊林推了王波一下,說,“你瘋什么瘋,像一個傻子。”王波腳下一滑,打了一個趔趄。楊林去扶時,王波順勢把楊林抱在了懷里。楊林說,“光天化日之下,你把我抱在懷里,不像是一個君子所為。”王波說,“這里沒有人,只有這些樹,你怕什么。”他們就那樣相互摟抱在一起。王波說,“你愛我嗎?”楊林說,“我不愛你,但也不討厭你。”“但我愛你。”他開始吻她的臉,她的臉上有一些汗味,咸的。她的皮膚里散發著一個成熟女人特有的氣味。楊林的手則在他的頭上撫摸,他的頭發是那種細軟的發質,摸在手里,有一種柔軟而輕飄飄的感覺。 他們認識這一年多來,雖然也有過幾次性愛的經歷,但這一次卻有點不同。長期以來,雖然楊林在口頭上說不愛王波,但從自己的內心深處來看,她還是愛王波的。如果她真的不愛王波,他們之間的關系也不可能維持這么長的時間。如果楊林不愛王波,她也不會和王波出來旅行。 楊林穿好衣服,從背包里取出了水和面包。王波還躺在那里,她把水和面包遞給他,他說,只要水,不要面包。他喝水,水從嘴角流了出來,她想起剛才他們在這樹林里,在這空曠的地方那些瘋狂的舉動,心里有一點怪怪的感覺。她想起,每一次都好像是她采取的主動,而這一次卻不同。是王波發生了變化,還是環境原因,她一時也弄不清楚。她坐在在那里,看王波的嘴角還沾著水滴,就用手擦他嘴角的水滴。王波拉起她的手,把她拉到自己的懷里,他們又開始親吻。她躺在那里,感覺到從來也沒有過的幸福。 他們要經過的地方,實際上是一個盆地,田壩就位于盆地的中心,而他們現在所站的地方在盆地的邊緣,張家寨實際上就是盆地上的一個豁口,在更西邊,有一個叫做天瀑的地方,是這個盆地的另一個出口。 所有的行走都是枯燥乏味的。雖然在開始的時候還有些好奇,各種沒有見過的花草樹木。突然出現的峭壁。一片巨樹形成的樹林(那種高大健壯直聳入云的雄偉景象會讓你驚訝不已)。或者一片金黃色的竹林。綠色灌木叢里突然冒出的血紅樹葉。還有鳥,完全沒有見過的叫不上名字的鳥。這些都讓他們驚奇,可是見得多了以后,他們的視覺已經疲勞,更重要的是,他們的身體已經疲勞。 “真想睡上一覺。”王波坐在一根枯木上,那枯木是老死后自己倒下來的,不是人工砍伐下來的。他放下身上的背包,躺在枯木上。 楊林說,“我也想睡上一覺。” “不過,在這里睡覺,很顯然是不行的。” “不行。為什么?” “可能突然出來一只動物。” “什么動物,這里會有什么動物,走上了這么遠,我還沒有看見一個大型動物哩,除過你。” “我也見過一個。” “在哪里?什么樣子?” “你。”楊林拿起地上的枯枝去敲王波的頭,王波一閃就躲過了。 “一頭羚羊,或者一頭野豬什么的,如果突然從樹林里出來時,我們該怎么辦?” “對,也許是熊貓,或者從樹上下來一只猴子。” “還有狼和熊。” “那只老虎該不會也在這里吧。” 他們有些害怕,楊林向王波的跟前挪了挪,那位護林員說的,總不會是真的吧,即就是真的,也沒有那么巧,真的就讓他們兩個碰上了。 在森林里,不論走到哪里都不會缺水,他們是沿著路走,路是沿著一條小溪走的。王波用一個空瓶子灌了一瓶水,那溪水清涼甘甜,不過剛裝在瓶子里時,由于水溫較低,看起來有些混濁。 樹林里有樹葉擊打的聲響,他們聽到了。他們迅速地躲在了一棵大樹背后。小路上首先出現了一只馬頭,然后是一個男人跟在馬后。楊林和王波從樹后出來,那男人看到了他們。 “你們到哪里去?”那男人背著一支獵槍,頭發長長的,他肯定是這里的一個獵人。 “我們到田壩去。”楊林說。 “這山上有老虎,你們難道不怕嗎?”那獵人顯然已經猜到他們是從外面來的。 “怕呀,不過,不會有那么巧老虎就讓我們碰到了吧。”那獵人坐在了他們剛才坐的地方。他穿著一件藍色的上衣,同樣一件藍色的牛仔褲已經洗的發白,衣服和褲子上都有一些淡黃色的污漬,那是植物的汁液染上的,洗不掉,總之,他那樣子活像美國西部片中的牛仔。 “這里離田壩還有多遠?”王波問。 “翻過前面這道梁就到了。”楊林把面包遞給他,“你也吃一點吧。”他并沒有客氣,接過楊林遞過來的面包吃了起來。“我也是到田壩去,如果你們愿意,可以跟在我的后面。這里真的有老虎。” 楊林還沒有見過真正意義上的馬,她轉到了那匹馬的跟前,那馬并沒有動,她小心翼翼地用手摸那馬的背,那馬的毛非常光滑。獵人說,那是一匹好馬。 那是一匹老馬,就那樣站在那里。楊林的手慢慢地移到了它的頭上,馬把頭轉了過來,她從馬的眼睛里看到了自己,一個變了形的影像。王波說,“把我們的東西讓馬馱上,行嗎?” 獵人把他們的行李拴在了馬背上,讓那匹馬走在前面,他們三個跟在后面。獵人說,他叫王石頭,聽說田壩發現了一只老虎,已經傷了三個人了,他今天到田壩去,就是為了那只老虎。 王波雖然缺少男子漢氣概,卻具有天生的交際能力,或者說,他有一種親和力。何況王石頭和他是同姓,兩個都姓王的人在一起,他就像看見了自己的親人一樣。楊林看到兩個完全不認識的男人,剛接觸就那么親近,完全把自己放在了一邊,心里就覺得,她想,男人真是一種奇怪的動物,男人天生膽小,男人經常會害怕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情。而如果幾個男人湊在一起,男人就會變成另外一個樣,就像是注射了興奮劑,天不怕地不怕的,有些時候,男人遇到男人,就會變成發狂的老虎。 “這里過去有過老虎嗎?” “我還從來沒有見過,也沒有聽說過。”王石頭說。 “那這老虎是從哪里來的” “我也不清楚。” “你是自己去打那只老虎嗎,老虎可是保護動物。” “是縣里組織人來打這只老虎,我自己當然不敢私自打這只老虎了。” “要打死嗎?為什么不活捉。” “是要活捉,不過,萬一不行還是要打死的。我們這里的獵人都要參加,今晚,所有獵人在田壩集合。縣上也有領導來,主要研究如何才能活捉這只老虎。” 他們站在了一個山梁上,王石頭說,這里叫東梁,下面就是田壩。 站在東梁上向西望去,那里是一馬平川。很難想象,在這深山之中會有這么一個地方。那平川,準確地說,那盆地到底有多大,站在這里無法估計,因為西邊的山峰在下午的陽光下看不清楚。 這里大概有上百戶人家,到處都是稻田和玉米地,地邊都用竹子結成了結實的籬笆,王石頭說,那是為了防止野豬糟蹋地里的莊稼。他們到了村子里后,路上便有了許多人,遇到的人都和王石頭打招呼。看起來,這里的人對王石頭應該非常熟悉。他們來到王石頭的姐姐家,王石頭的姐夫和外甥都是獵人。這里大部分人既是農民也是獵人,農忙時是農民,地里沒有什么活做的時候就是獵人。王石頭的外甥大概也就二十多歲,個頭和王石頭差不多。 他們吃飯時,突然下起了暴雨,那雨下了足足有一個小時。他們喝酒,灑也是自己釀的包谷灑,王波不會喝酒,楊林倒是喝了幾杯。酒香醇無比,但她不敢多喝。 王石頭的姐夫叫張天民,是這里的村長,五十多歲,看起來就是一個精明能干之人。喝酒時,王波問,有誰見過那只老虎。張天民說,“我也沒有見過,不過,老虎已經吃了我們村的兩個小孩。前天,李家灣李小黑他娘也叫老虎吃了,當時李小黑的媳婦看到了,確實是只老虎。”王石頭說,“李小黑他娘,我上個月還見過的,真是的。” “是不是有幾只老虎,不然幾天時間,三個人一只老虎怎么能吃完。”王波說。 “這個也說不定。” 天已經完全黑了下來,雨也停了。已經有人在外面叫村長,說是縣上來的人已經到了。張天民說,我馬上就來,但他沒有動身。他繼續給我們講老虎吃人的事。 “是上前天早晨,她到河邊洗衣服,一直到中午還不見回來,李小黑打發他媳婦到河邊看看,他媳婦到河邊時,老虎正蹲在河邊,媳婦回去叫李小黑到河邊時,老虎早已不見了蹤影。他們沿著血跡找了四五里地,沿路只有一些碎骨頭。”張天民說,“第一次看見老虎的,是周剛的媳婦,她的兒子被老虎吃了。現在村里的老人和小孩都不準單獨出去。”張天民看著王波和楊林說,“你們兩個也一樣,等我們逮到那只老虎后,你們兩個再走不遲。” “多長時間能逮到老虎。”王波問。 “這個不好說,也許三五天,也許幾個月才行。”王石頭說。 “看這只老虎的行為,它這么暴躁,可能要不了多長時間,就可以逮到它。”張天民說。 楊林說,“要這么長時間呀,能不能找人把我們送出去。” 張天民說,“我們這里的獵人也不多,這一次要大家聯手行動,這是縣上統一安排的,到時候恐怕人手不夠。” 楊林說,“我是怕在你們這里給你們添麻煩。” 張天民說,“你們就住在我們家,沒有什么麻煩的,到時候你們還可以看看那只老虎。” 村委會就在張天民家旁邊,平時那里沒有人,來的人都在村長家。這一次人多,大家都集中到村委會的院子里。剛下過一場暴雨,地下有些潮濕,大部分人都站在那里。由于前面老虎傷人的事情,大家都顯得有些嚴肅。張天民的兒子叫張偉,和楊林同歲,他說,“要是在平時,這些人如果聚在一起,一定會喝得大醉。但是,今天不行,看起來好像都沒有喝酒一樣。”王波說,“你們這里的人都喝酒嗎?”張偉說,“這里生活艱苦,而且長年氣候濕潤,喝酒可以怯寒去潮。我們這里男女老少都會喝酒,不會喝酒就不是山里人。” 一共來了二十多位獵人,他們都是周圍的村民,每個獵人都帶著槍,由于圍獵老虎的事關系到每個人的切身利益,所以根本用不著動員,大家就來了。縣上也來了人,有公安局、動物保護局和民政局的人。公安局來人主要是負責獵人們的槍支彈藥,民政局來人是為了安撫那三個失去親人的家屬。政府還來了一個副縣長專門協調這次行動。 會議由村長主持,張天民當然先讓那位副縣長講話。那位劉副縣長先詳細詢問了三個人遇害的情況,大家就都七嘴八舌地談了當時的一些情況,只是親眼看見那只老虎的人并不多,所以,對當時的具體情況沒有一個人能說得清楚。劉副縣長講了縣上對這次行動非常重視,在這次圍獵行動中一定要注意安全,再不能造成人員傷亡的事件。縣上的領導講完后,村長開始布置第二天具體的工作。 會上,張天民把所有的獵人分成了五組,四人一組,每個人都不能單獨行動。在圍捕到老虎之前,嚴禁村民私自外出,特別是老人和小孩,以防發生不測。 楊林本來想和那些獵人一起去的,她想出去看看周圍的風光。但是,當第二天早晨她醒來時,獵人們早就走了。她去叫醒王波,他們因為昨天走了那么多的路而睡過了頭。他們來到門口時,張偉正在那里等著他們。“今天我帶你們出去走走。”王波說,“你怎么沒有和他們一起去?” “我想去的,但我爸爸說,讓我留下來陪你們,他怕你們到處亂走,會發生什么意外。” 楊林想,這些山里人看起來粗糙,但心思卻是細致。她還想,山里人和城里人就是不一樣,他們和這里的人沒有沾親帶故,但張偉他們好像從來也沒有把他們兩個人當作外人,對待他們的態度,就好像,他們是從遠方來的一個親戚。 張偉的旁邊放著一支半自動步槍,他說,“這是公安局長專門留下來的,昨天晚上,我爸爸說我們這里有從西安來的兩個客人,需要人照顧。李科長就留下了這支槍。” “我們來得不是時候,給你們添了許多麻煩。”楊林說。 張偉說,“我們這里很少人來,你們來了,我們當然非常高興,怎么說給我們添麻煩了,只是對你們的照顧因為老虎的原因可能有些不周到的地方,還要你們兩個諒解。” 王波說,“你這樣說,我們就有些不好意思了,我們非常感謝。” “他們今天大部分人,都到李家灣去了,因為他們估計老虎在李家灣的可能性比較大。李家灣在北邊,我們今天就到南邊去,那里有一棵樹,非常有特點,我領你們去看看。” 村長家基本上在村子的正中央,而村子也基本上在整個盆地的正中央。村子里道路的布局非常的規范,你很難想象這里是在秦嶺的深山里。那路也比較寬大,最少也可以并排行駛兩輛架子車。路的兩邊是玉米地和稻田,隔一段距離就有一座房子,房子都修的高大結實,每家每戶門前的房檐都伸的非常長,而且房檐前都有一些漆成紅色的柱子。王波說,“不是看到遠處的那些山峰,根本就不能相信我們是在深山里。” 張偉說,“好多來過這里的人都這么說,不過和外面比較,我們這里還是差得遠了,我們這里畢竟還是山里。”楊林說,“你為什么不出去,比如說到外面去打工或者什么的。” 張偉說,“我也出去過,但是我覺得家里還是好,雖然家里的活路可能比外面苦一些,但我從小在這里長大,已經離不開這里了。” 路邊有兩只狗,一只黑狗和一只花狗正在那里嬉戲,好像那兩只狗一直跟在他們旁邊。楊林想,那也許是張偉家的狗,不然,它們為什么老跟在我們旁邊。“你們這里到底有多大?”王波問。 “你是說這個壩子嗎,我也不清楚。” “你們這里住了多少人,你總知道吧。” “大概有二百多戶人家。” “這里水田好像挺多的,莊稼都長得非常好。” “水田有五千多畝,旱地大概也有那么多吧。” “大家種的糧食,不是吃不完。” “吃不完。” “吃不完難道運出來嗎,那才不容易。你們這里的路好像并沒有和外面連通。” “我們都是用馬駝出去的。”這里的確有許多馬,好像家家戶戶都有。 “你們每家都養得有馬嗎?”楊林想起,從他們進入田壩開始,到處都有馬匹,所見到的農戶,每家都有馬圈。 這時,一輛馬車從后面跟了上來,是一個婦女在趕車,張偉問,“你到哪里去,是到山上嗎?”那位婦女大概有三十多歲,說,“是到山上去,你干什么去。” “山上有老虎,你不怕老虎把你吃了。” “老虎在北面的山上,南面沒有老虎,就是有老虎也不會吃我。” “為什么?” “你看我這么老了,老虎吃不動,它要吃像你那么年輕稚嫩的后生哩。” “你真的就那么老了嗎,我摸摸看。”車從他們身邊過去時,張偉去摸那婦女的屁股,那婦女把手里的鞭子一揮,張偉便把手縮了回去。 “你真的打我,我回去給我文祥哥說。” “你回去說說看,看你文祥哥不剝你的皮才怪。” 那車走得快,一會兒就消失在了前面。 張偉說,“那人愛開玩笑,你們不要見怪。” 他們終于來到了南面的山根下,而且看到了那棵樹。初看起來,那棵樹也沒有什么特別的地方,好像只是比其它的樹高大,比其它的樹枝葉更濃密茂盛一些。不過,當他們走得再近一些時,發現那實際上是兩棵樹,兩棵樹有不同的根,但樹的枝干卻纏繞在一起。如果再仔細的觀察,你會發現,那兩棵樹不是簡單的纏繞在一起,有的部分根本就是生長在一起的,你無法分清那些枝葉到底是那棵樹的。楊林說,“這樹有些怪異,到底是一棵樹呢,還是兩棵樹。” 王波說,“肯定是兩棵樹,你看那根部完全不同。”從樹的根部看,一個要細一些,一個要粗一些,而且細的樹皮比較光滑,粗的樹皮比較粗糙。“但是上面的部分,你看連在一起的部分卻是一樣的,那些樹葉的形狀和樹的枝干部分都是一樣的顏色,而且都一樣的光滑。”楊林和王波看著張偉,想讓張偉給他們一個正確的解釋。 “這是一棵奇特的樹,沒有人知道是一棵樹還是兩棵樹,你可以說它是一棵樹,也可以說是兩棵樹。你們還是往東邊走走再看,還會有新的發現。”張偉帶著他們向東邊走了大概有一百米遠,那里有一個高臺,高臺上有一個石階,石階上立有一個石碑,那石碑看起來是新立的,上面沒有字。石碑前面有一個香樓。他們三個坐在石階上,張偉說,“你們再看看那樹像什么?” 從遠處看,那樹皮是乳白色的,整個樹干下面的三分之二沒有樹葉,兩棵樹像是兩個裸體的男女抱在一起。張偉說,所有到田壩的人都會來看這棵樹。楊林問,“這樹有名字嗎?”張偉說,“人們都叫他合歡樹。” “那這樹是什么品種,有人知道嗎?”王波問。 “這樹在這時獨一無二,別的地方沒有,所以人們也不知道它是什么樹種,人們只叫它合歡樹。” 太陽已經照在了樹梢上,那濃密的樹葉就像是一叢烏黑的毛發在陽光下閃閃發亮。這時,從對面的小溪里竄出了兩只狗,后面跟著的四個獵人。王石頭也在里面。張偉問,“你們發現什么了嗎?” 王石頭說,“我們四個人從東山跑到這里,什么也沒有看見,連老虎的一個蹄印也沒有發現。” 中午時,所有人都集中在村長家里,把每一組得到的情況進行了匯總。從得到的信息來看,老虎可能在西邊王家灣的山上,因為從那里回來的人,發現了老虎的蹄印和失蹤小孩的衣物。于是,村長張天民親自帶了兩組人到西邊王家灣的山上,其他三組人分別去另外三個方向。 田壩中間,有一條由北向南的小河,河水比較平緩。這里的田地都是這些河水在灌溉。中午飯后,還是張偉領著他們倆。張偉實際上就是他們的保鏢。他們沿那條小河由北向南看周圍的風景,他們從那里到那里,張偉并沒有問他們的意見。他們早晨已經到過了南邊,看來下午還是要到那里去。他們從張偉家里出發,先是到了北山的腳下。到了河邊,那河水是從一個狹谷里流出來的,水的流量并不大,但那么大的水從那個狹谷里流出,說明狹谷應該非常深。“這溝里有人嗎?”楊林的意思是,這溝里是否住有農戶。 “有,我的舅舅就住在這溝里。” “那你能把我們帶到這溝里去看看嗎?”王波知道,楊林可能想去溝里,其實經過這兩天的旅行,他的膽子已經不是那么小了,也許那溝里有許多更加新奇的東西在等著他們。 “那可不行,那只老虎也許就在這溝里,我們還是到南邊去,雖然我們早晨已經到南邊去過,但只是看了合歡樹,那里還有一個瀑布。” 在西安,這個時候正是熱的要人命的時間,但是,這山里的天氣一點也不熱。他們沿著小溪走,小溪邊有一些柳樹,他們不時地會坐在柳樹下休息一會兒。他們也不時的會穿過小溪,那溪水也是涼爽的,溪水里有魚,他們看見了那種沒有磷和甲的魚,張偉說,那就是娃娃魚。張偉家的那兩條狗也跟在他們旁邊。大概一個小時的樣子,他們來到了南山腳下,早晨的時候他們到過這里。 溪水流到南山的時候,從遠處看,小溪好像失去了蹤跡。到了山根的時候,才看到一個非常小的豁口,那豁口非常狹窄,被周圍的樹木掩蓋著,從遠處當然看不到。他們從那狹小的豁口里進去,感到那水就在他們的腳下,其實那水在山中鑿出了一道狹小的水渠,他們所行走的小路是在半山腰上,那水渠就在他們腳下。在有些更為狹窄的地方,兩邊山上的樹已經迎合在了一起。路上不時的會遇到一個獨木橋,那獨木橋不像是人為的,而只是一棵樹到下時,搭在了兩邊的山崖上而已。 他們聽到了水流響亮的聲音,張偉說,“那是瀑布發出的聲音,前面有一個幾十丈高的瀑布,聲音是從那瀑布里傳上來的。” “那我們現在是去看瀑布嗎?”楊林問。 “是去看那個瀑布,不過那里比較危險,你們可要小心了。” 瀑布里發出的聲音已經有些沉悶,但那聲音卻也雄壯,沉悶而雄壯的聲音。他們能夠感覺到腳下的振動。那聲音是從大山的深處發出的,而他們現在也相當于在山的深處。大樹和灌木把陽光幾乎完全遮擋住了,腳下的路陰暗而潮濕。原來蹦蹦跳跳的兩只獵狗到了這里,也安靜了許多。張偉扛著槍走在前面,他要在前面帶路,楊林走在中間,張偉會不時地提醒他們,小心路邊的那些豁口和隱蔽的樹根。 其實,也走了不遠,前面突然亮了起來。原來那里有一個對稱的石壁,石壁光滑干凈,由于石壁非常高,說不上它到底有多高。石壁上面沒有一棵樹,就連一根草都沒有長,而且是完全的白色,那石壁就像是用刀切出的一般。由于沒有樹木的遮擋,周圍變得明亮了起來。他們站在了那個石壁下,這時,那兩只非常安靜的狗卻突然叫了起來,而且撲向了前面。 能看到了那小溪里的流水。溪流中間的巖石上站著那只老虎。老虎正面向他們,張著大口,口里雪白的牙齒在幽暗的山谷里發著寒光。張偉用槍開始瞄準,但那兩只獵狗的行動卻更為迅速,它們已經撲到了老虎的跟前。 那塊巖石并不大,就在溪水的正中央。由于兩邊是雪白的峭壁,陽光正好照在那里,那里就像是一個舞臺,從石壁上照下來的陽光就像是舞臺上的聚光燈,所有的一切,他們都看得清清楚楚。也許老虎認為這里非常安全,正在那里曬太陽。也許是其它的原因吧,總之,他們在那里發現了那只老虎,他們和那只老虎的距離也就三十米左右。 不過,他們幾乎聽不到什么聲音,因為那峭壁前面就是瀑布,瀑布巨大的聲響掩蓋了激烈殘酷的打斗聲。在那樣的一個下午,在那樣狹小的空間里,一只老虎和兩只獵狗進行著激烈的搏斗。在那么狹小的空間里,老虎無法發揮自身的優點,反而是那兩只獵狗顯得更加靈巧。不過老虎還是老虎,那只黑狗的脖子上已經流出了鮮血,花狗的右腿已經斷了。老虎也受了傷,它的兩條后腿上的皮肉已經露了出來。 他們的耳中只有瀑布沉悶而巨大的聲響,眼前是一場生死存亡的激烈搏斗。楊林覺得自己已經無法呼吸了,他緊靠在王波的身上,張偉則仍然端著槍,全神貫注那血肉橫飛的搏斗,他隨時準備著,在適當的時機給那只老虎一槍。他們只能通過相互的手勢進行交流,其實他們根本就沒有進行任何交流,他們實際上都呆立在那里,平靜地看著那殊死的戰斗。 突然之間,花狗被老虎一撲,滑到了巖石的下面,老虎由于這一撲也到了巖石的邊緣,那里應該非常的滑,因為老虎在非常緩慢地向巖石的中央移動。這時的黑狗正在巖石的中央,它的脖子上正在淌著鮮血。不過它突然箭一般沖向老虎,只是那么一瞬,巖石上什么也沒有了,只留下了幾灘血跡,巖石上再也沒有什么。 張偉扣動了槍的板機,子彈在巖石上冒出了幾個火星,子彈發出的聲音在瀑布巨大的聲響里就像是一個老人不經意的咳嗽聲。他們呆在那里大概有十分鐘,或者更長的時間。然后,張偉示意他們該回去了。 孫子喜歡纏著楊林講一些過去的事情,最愛聽的當然是關于老虎的故事。許多人不相信她真的見過老虎,當然也包括經常聽她講老虎故事的孫子。又是一個星期天,楊林領著自己的孫子在公園里散步,她的孫子已經上小學四年級了,他們剛從動物園里出來,動物園里當然有各種動物,只是沒有老虎。當孫子又一次問楊林,“你真的見過老虎嗎?”她說,“我當然見過,而且還是和你爺爺一起看到的。”她說,“那是秦嶺最后一只老虎。”這句話,她不知對孫子說過多少遍了,而且她一直堅信她見過那只老虎。但是,當她的丈夫王波死后,她的信心開始有些動搖。每當她獨自一人,想起自己的丈夫的時候,心里就想,也許她真的沒有見過老虎,那只老虎只是她心里的一個幻覺。 +10我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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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谷雨,暮春之時,上空晚晴,香茗如斯。又見一場花開,心中便浮上淵明見景,悠然有曰:“幽蘭生前庭,含薰待清風。”的美詩贊嘆當下。難得這一時嫻靜,湊近入微,云翳清風脫然至,根枝葉花處皆是淡香,迎面而來。之前家里也養過一盆墨蘭,只因窗欄生了些距離,由不得近聞其是,看不著深處姿態。直到今天有緣別見,才知每一段桿葉每一朵花蕊上結有香凝,原以為這些芳塵是我澆灌過后余下來的水珠,蘭指輕叩不見葉間灑落,便心生了些許驚異,知道了這蕉珠并非是殘存的清水,而是墨蘭吐出來的青露。禁不住用舌頭輕嘗淺試,沁入心脾的滿是甘醇和喜悅。 或許,這便是今年天雨春暮最好的收獲,又一次在花中覺醒,在生命中得到感悟,在因緣中體證到人生的美好。 直到夜幕慢慢的暗淡下來,我與往常一樣,靜靜的坐在藤椅上,望眼陽臺之外的天際,只見云翳深處,灼光隱現。 一枝千萬蕊,但聞風露香。蘭指輕叩不見花,但見手指若蘭花。 有人說這世間凡是喜歡文字的人,大都會有百年孤獨之感,很少有能與之共鳴的人。 或許,只有在這浩瀚無垠的云海里,總有一顆星辰,看的見它的柔弱渺小與惆悵,懂得到這暮春之時,花開花落一場光景的陰晴月缺,百轉千回墨蘭心。 +10我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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